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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想从大佬的豪言壮语中听估值,
只想从这个《大时代》里的小人物身上看本质。
文/黄志平
2007 年Macworld大会上,苹果正式发布iOS系统,时隔四年,苹果缔造者“乔帮主”逝世。但是,iOS却以非比寻常的火热席卷了中国这个拥有 3700 万在校大学生的国度。
高薪,造富的神话氛围中,一个个程序员培训学校拔地而起。像流水线一样,向社会输送了一批又一批的码农。
不管是通过培训班回炉,还是计算机科班加自学,搞iOS开发的码农们似乎在 2015 年左右就饱和了,有传闻称,两三年前只是北京一地,每个月iOS培训班就输出近万人。
2015 年开始,“iOS培训”搜索量暴增
Bianews《大时代》接触到的几个iOS码农在今年都遇到了瓶颈,前途似乎迷茫。尽管他们在腾讯、蘑菇街这样的知名互联网公司任职。他们的经历会让“码农”这个需要被关怀的工种,让外界了解的更透彻些。
1iOS开发的春天高薪、高逼格、低门槛
2013 年,笔者也是这 3700 万大学生中的一员,当时选了一个高低都能吃上饭的专业——计算机,上能做程序员、做技术大拿,下能开店清灰、装系统、卖盗版游戏光盘。
可是,没有多少人能为做到技术大拿而狠下功夫,但也没多少人真的愿意回老家守着几亩地开个门店混日子。焦虑,是大三学生最为真实的心理写照。
全班 30 人,班长小霍是班里第一个选择培训iOS开发的人。学校所在的L市属于三线城市,历史文化积淀在这样的环境下,笔者对于小霍所选择的培训机构的实力不敢妄下结论,但正因为选择进入培训机构学习,小霍从一个连“if”语句都写不好的“学渣”,转变为一个爱上编程,爱上开发的学霸。
至少,在编程上,他入门并且爱上了这门“手艺”,这是两年科班教育所没做到的。
iOS开发的风靡引爆了培训行业,老牌培训机构如传智播客、黑马培训,创业公司如郑州青云都开始深入布局这一方向。
相比之下,曾经如日中天的安卓开发(java)疲态尽显。超哥是笔者班里最早涉足安卓开发的人,他通过自学逐步“入坑”,还曾设计几款应用代表学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从大二到大四,三年时间终究没有让他留在这个坑里。
他说,之所以放弃,是因为自己学的不够深入,以当时在L市的实习情况来看。安卓在那样的三线城市都有很多人在做,自己没有什么机会。相比之下,iOS开发不仅工资高,而且人少、看着还高大上。
想必,这是当时大多数选择iOS开发这条路的人最普遍的想法。
在选择培训机构的时候,超哥的思路挺清晰,像青云这样的创业公司,在讲解上肯定做不到特别深入,因为没有经验、资金实力存疑以及公司所在地是二线城市。已经对移动开发有所了解的超哥,决定选择位于北京的传智播客或黑马。
最后决定去黑马,是超哥的“受虐”心里在作祟,因为黑马比传智播客多了删选环节。
笔者的同学、朋友前前后后有四五个去了黑马,前期设备(苹果三件套)投入要两万左右,以超哥为例,处于节省开支的考虑,他专门从日本淘了一个八成新的苹果笔记本。加上一些其他开支以及学费,他总共花费了四万左右,有两万还是从老师那里借来的。
四万是什么概念呢?笔者在大学一年的支出大概也就一万。
坊间曾流行这样的一个段子,说在大学学计算机或软件工程,什么都能学到,可什么都干不了。用四年的支出,去进修四个月的培训课程,不知是大学教育的问题还是学生资质的问题。
和笔者同一批毕业的同学,正好赶上iOS开发的春天,高职、高薪、高逼格、低门槛是软件开发行业在发展初期最为显著的特征,安卓、iOS都是这样。
如黑马这样的培训班也是乘风而行,四个月的时间,学生像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不断的向外输出,行情最好的时候,培训费用也涨了几千。
在这个行业火爆的初期,这些从业者水平的高低其实并不那么明显,市场缺口大,自然进入的门槛也就低。
彭彭是超哥从培训班毕业之后进入的,之前一直在等考研成绩,无奈英语差了几分无缘复试。他的家境还算可以,几万的培训费用对他来说也还负担得起。
和众多在北京培训的外来学子一样,真正让彭彭痛苦的是密集的学习以及四人一屋、月租过千、不足 20 平方的自建楼。那种日子,堪比高考复习。
不过,付出总有回报。四个月之后,彭彭虽然经历了艰难的找工作的过程,期间包括被百度文学在内的公司拒绝。但最终还是找到了一家给出11k薪资的互联网创业公司。
每每想起那段艰难找工作、啃老的日子,彭彭总是由衷的感谢自己女朋友的支持。
其实那个时候,彭彭就曾感慨,工作不好找啊,现在iOS开发的人太多,有的待业两三个月还没找到工作。
2焦虑人员冗余、公司裁员、薪资下调
相比之下,更早进入这个行业的小霍、超哥则更为幸运,一个进了外包企业,一个进了蘑菇街(彼时还未与美丽说合并),薪资、机会也更具优势。朋友二雷比超哥稍晚,但进入了一个更不错的企业——腾讯旗下的一个游戏工作室、QQ炫舞的制作方,办公楼比邻一蹶不振的聚美大厦和彭彭所在的公司。
笔者是这帮朋友里最后来帝都的人,而那个时候帝都的iOS开发行业开始出现从业人员冗余、公司裁员、薪资下调等征兆。
从去年 12 月份开始,彭彭就在念叨自己快要被辞了,原因是公司老大把一个在公司干了两年的老员工挖了回来,据说薪资和他这种“新手”差不多。在那种资本寒冬的环境下,创业公司理应控制成本,而且已经有一个同期的安卓开发组的人被辞,彭彭将是下一个。
那段时间请彭彭吃饭,彭彭偶尔会埋怨一下公司,更多的还是在焦虑在这种行情下,下一份工作能否如愿找到。
小霍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轻松,外包企业工作强度很大,有半年的时间,小霍都是 12 点之后到家或干脆在公司过夜。他常常跟笔者说,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北京吗?接着就是一阵苦笑。
一些在非外包企业的程序员表示,外包企业不利于程序员的生长,高强度、模块化的操作会让程序员考虑问题时无法做全面,写出来的程序也无法做到像高手那样细腻。
持续的加班导致小霍偶尔发烧以及和女朋友对于北京工作、生活环境的不适应让小霍萌生退意, 2016 年底,小霍正式辞职,手里还握着原来公司的一点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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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笔者所看到的实际情况来看,iOS开发行情最好的时候,一位在北京出租屋内通过借阅朋友资料自学一个月的毕业生都可以找到10k以上的对口工作,可现在,连二雷的公司都在裁员。
一位资深HR曾对笔者说,你不能因为想着提高自己的能力而一直做基层员工,“千年下忍”这种设定只存在漫画里,职场的人总归还是要往上爬。
小利曾说,像他们这样培训机构“生产”出来的人只能算“码农”而非“程序员”,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多区别,“码农”通过漫漫的进化之路才有可能晋升为“程序员”。
Bianews跟一位做iOS开发朋友的对话,道出了其中的酸苦。
程序开发这个工种也有其特殊性,他们在一家公司,
一旦开发完产品,就处于闲置状态,你是老板会怎么干?
码农也好,程序员也罢,职业历程本就比较艰难,加上高手如云,能做到CTO是集能力与运气与一身的人。CTO还会因为高薪低技术被炒鱿鱼呢。
或许这个市场也跟行业发展有关,移动互联网红利期已过,流量都在少数巨头手里,千千万万个App出来后,想获取用户和流量的成本何其之高?创业恐怕不等于开发App了,微信都想通过小程序来释放流量。
3两重天培训班火爆依旧
虽然iOS开发市场已显现数疲态,但培训班依旧在招收学员。
上文提到的培训机构传智播客已经登陆新三板, 2016 年实现营业收入5. 37 亿元,同比上升173%;净利润1. 01 亿元,同比上升272%。营业收入增长的主要原因为公司 2016 年度新增并扩建了校区。
它的学员人数,员工人数,仍在快速增长。
市场供需变化倒逼培训机构改变尚未出现,但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技术工种在市场上本是最接近铁饭碗的,但具体到某个细分工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二雷倒是说了句实话:被辞了就重新找呗,总会找到新的,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培训机构的存在有其合理性,本质上它也是一种商业形式,但却承担着教育的功能。不能说因为商业而扭曲了培训机构应做到的教育目的,但机构肯定会在其中做取舍。
在为学员提供进入职场的加速带,或成为考研、考公务员外的三种选择的同时,这些速成的学员也成为他们包装并用来宣传的“商品”。
不过,笔者的那些同学都挺庆幸当初选择培训,虽然苦,但却能在一个公司与北航研究生平起平坐,技能培训弥补了出身导致的职场起点的高低差。
相信你二姨正在跟你打听,马上高中毕业的表弟应该上大学?还是应该到培训学校学程序?